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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寶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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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寶藏

隱在黑暗中的賈珍勾了勾嘴角。

寶藏,呵,與秘籍一般引動人心。

以對時局與永泰帝的了解,他懷疑這是老皇帝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。

奪嫡缺什麽?銀子,人才。

銀子靠前,是因為沒有銀子,請不來人才。

別說什麽禮賢下士,三顧茅廬,人才也要首先填飽肚子,養活家人才能幫你幹活。

若連解決溫飽的實力都沒有,更指望不上登基為帝。

解決溫飽本身也是能力的一種。

幕僚的生存都解決不了,將來能解決天下百姓的溫飽?

而要解決溫飽,且讓手下享受富貴,銀兩自然不能缺。

皇子們想方設法斂財,是因為人人都知道,千裏之行始於足下,而足下踩著的是白花花銀兩。

這銀兩從來不會夠,更沒人嫌多。

永泰帝放出“寶藏”的煙霧彈,未嘗不是因為朝中奪嫡的事態越發緊張。

太子雖然覆立,但手下勢力都被打散,也沒人敢不長眼心大的再去投奔,實力不及幾個弟弟多矣。

可以說,不止他對登上皇位全無信心,便是朝臣也一樣。

他更不止一次認定自己不過是個靶子,真正的儲君父皇另有安排。

這對於試圖保持平衡的永泰帝來說顯然不是好事。

他並不想再經歷一場逼宮!

這就要轉移各個勢力的註意力。

寶藏之說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悄悄流傳出來!

不管各大勢力是不是真信有寶藏,都必然花費人力物力精力去追查,尤其對大寶心生覬覦的皇子們更是如此。

雖然懷疑寶藏存在的真實性,但萬一呢?

若真有值大筆銀子的寶藏,偏又被對手截獲,那麽實力差距便會拉大,平衡便會打破。

這就跟被熊追一般,銀子是能加快各人奔跑速度的跑鞋,哪怕自己得不到,也不能讓別人得到。

說起來挺多,也不過是一瞬的時間。

只聽錢子遠又道:“據聞當年馬家豪富,家裏銀子曾堆滿銀窖。不想,這事兒被江洋大盜得知,一夜之間將之搬空。當時的家主馬文才捶胸痛哭,悲不自勝。後來他痛定思痛,吸取教訓,將再次入手的銀兩全部重鑄成銀球,個個車軲轆大小,要三四個壯漢才能推動。他將這些銀球隨意堆放在倉庫,自此再沒丟過銀子。”

九皇子拍桌大笑:“哈哈,這個馬文才可真是個妙人,可惜呀可惜。”可惜早生了數十年,沒遇到他這麽個胸襟寬廣的主子。

來揚州前,他可是托舅舅甄應嘉打聽過了,這馬家生意做的極大,除了鹽,還往草原販賣糧食茶葉。至於鐵器究竟有沒有那是個迷。

馬家叛國通敵的罪證便是往草原運送的鹽鐵之物。

不少人都說是永泰帝借著鏟除攝政大臣之機,鏟除了對方的依附勢力馬家,還說“馬家跌倒,光和吃飽”。

嗯,那會父皇還沒改元“永泰”。

“可惜了。”九皇子又嘆了一聲。

這馬文才可是個精明能幹的大商人,觸手遍及大周南北,聽聞華夏和新華也有他的勢力。

若是現在手下能有這麽一員大將,他一個身份尊貴的皇子便不用整天操心這些“阿堵物”的事體。

錢子遠看了他一眼,知道對方在惋惜什麽,也明白對方對自己的不足有不滿。

對此,他不過挑了挑眉。若是有馬文才的才幹,又何必和五皇子他們搞在一起。

不過,便是有馬文才的才幹又如何?還不是一家上百口全都丟了命。

這兩人心思各異,卻都住了口,不再言語。

蘇公聽了,眉頭緊皺,總覺得這消息來的莫名其妙。

作為在揚州連任兩次的知府,他的確聽聞過馬家,不止因其豪富,還因其兇殘跋扈。

馬文才本是私鹽販子出身,發了財,靠上了攝政大臣的底層依附勢力,又借著這股依附勢力順藤摸瓜,接觸了攝政大臣兄弟妾室的娘家人,從而靠上了攝政大臣。隨後,馬文才洗白上岸,一路上升,飛快成了大鹽商。

他成為大鹽商的路血跡斑斑,冤魂無數。

有曾經把臂言歡互為手足的其他私鹽販子,也有其他鹽商,只因拒絕加入他所謂的“鹽商聯盟”。

家裏人靠著他的權勢,無惡不作,動不動便滅人滿門,惹得整個揚州城聞“馬”色變。

揚州城甚至出了“指馬為鹿”的怪事,只因大家不敢稱“馬”!

就連當時的揚州府衙,水軍衙門,也無人敢招惹他,要麽避其鋒芒,要麽噤若寒蟬,更有不少諂媚溜須之人。

從發跡軌跡,不難看出這人的品性為人。

錢子遠只說了成功盜走銀子的汪洋大盜,卻不知道後續。

馬文才發動黑白兩道人手,以十萬兩銀子的懸賞找到了線索,不僅抓住了汪洋大盜,將其淩遲致死,還將其家中男丁盡數殺死。這還沒完,男童悉數賣入南風館,女童賣入雛妓館,女子賣入最低等妓寮,手段之惡毒,令人發指。

要他說,馬家罪孽累累,全部殺光都不為過。家裏用以享受的每一文錢都染著無辜人士的鮮血。

至於通敵叛國?哪怕沒看到詳細卷宗,蘇公也是相信的。

以馬文才的德性,什麽幹不出來?這就是個畜牲。

永泰帝將其****南為之一清。

揚州百姓感恩戴德,甚至托耆老奉上一塊“聖明天子”的牌匾,把還是二十多歲青年人的永泰帝得意到不行。

作為一個官,他深恨馬文才之類的刁民。

偏這樣的刁民層出不窮,眼前這揚州城同樣不少。好在有了馬文才的前車之鑒,哪怕野心勃勃,也不敢張狂太甚。

同馬文才相比,想來任何一個都不算猖狂。

蘇公瞟了錢子遠一眼,瞧,眼前這位便是其中之一。

年紀輕輕,書讀的也不差,朝廷又不禁商賈科舉,他偏要和皇子們搞在一起,想立下從龍之功,走捷徑,真是無知者無畏。

從龍之功有那麽好立,站隊能保證自己的隊伍贏?

多少有自信的人都翻了船。

視線又瞟過九皇子,這就是個棒槌,隨便幾句好話就被哄的找不著北。

說好的“學富五車,謙謙君子,悲天憫人,己饑己溺”呢?

呸,皇家盡出大騙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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